看国外医生现在如何出诊？

Ben Green 医生在帮助提供虚拟出诊的 Carena 公司开发远程医疗项目

某天夜里，Jessica DeVisser 的脸部肿痛起来，她觉得自己得了鼻窦感染，虽然她很快想到去一家急诊，但接着决定试试某种“科幻小说式”的办法。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请求进行虚拟诊断。她输入自己的症状和信用卡账号，不到半小时一位医生就出现在了她的 Skype 聊天界面上。他进行了检查，问了她一些问题，也认为这是鼻窦感染。几分钟后，作为居家妈妈的 DeVisser 就给药店打了电话，按处方买了抗生素。

华盛顿塔科马的 CHI Franciscan Health 远程医疗中心员工在监控远处病人的关键指标

即时信息和视频通话已经成为了许多美国人日常生活中的重要部分，这一力量如今正在重塑着基本医疗保健业。医疗系统和医疗保险公司正急于为日常疾病提供视频诊断，它们深信这能够节约成本，并能同时减轻城市和乡村地区初级医疗系统的压力。而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尝试这种做法，他们像 DeVisser 一样能熟练使用 Skype 和 Facetime，又希望有更低价更方便的医疗服务。

“我很不喜欢去看医生，因为要花很多时间，”35 岁的 DeVisser 说道，“而按一下按键医生就出现在你面前，这让人很有掌控感。”

但是远程医疗也面临着来自医学领域传统力量的抵制。在医疗保险行业起表率作用的保险公司 Medicare 就严格限制远程医疗服务的保险额度，担心其不断扩大的使用范围会增加而不是减少成本。一些医生则坚信当面诊疗更加有效，并警告说视频误诊的可能性很大。

一些州立法机关和医疗委员会认真听取了这些批评，以德克萨斯州为首的少数地方正试着减缓虚拟医疗的发展速度。但更多的州欢迎这种新的虚拟出诊方式，他们更新了法令，许可依靠视频建立医生与患者关系以及进行药物治疗。

尽管远程医疗咨询已经存在了数十年，但它通常是在医学专家和偏远地区的病人之间建立联系，这些人经常不得不到一家诊所或医院里进行视频会议。如今的不同之处在于，病人能在任何他们愿意呆的地方，使用自己的智能手机或平板电脑求诊，并且这在基础医疗领域正成为一种趋势。

费城的杰斐逊大学医院（Jefferson University Hospitals ）让病人跟内科医生、泌尿科医生，以及耳鼻喉专家通过视频进行病情跟踪。纽约的西奈山医院（Mount Sinai Health System）开始为基础医疗患者提供视频出诊。这家位于圣路易斯的医疗机构 Mercy 很快将开发一个总投资额达 5400 万美元的虚拟护理中心，以开展大量远程医疗项目，包括为慢性病患者和其他需经常进行检查的高风险病人提供急诊和基础医疗咨询。

基础医疗虚拟出诊的提倡者认为，这在长期内能够降低成本。提供远程医疗服务比运营实体诊所更加经济，能让企业的医疗咨询费低至 40 美元或 50 美元——这比前往急诊室、紧急护理中心和医生办公室的费用还少。他们还说，不管是在家还是单位，通过让患者在任何需要的时候都能够同医生交流，虚拟出诊比只在特定时间才能实现的传统预约方式更让患者满意，并且也有可能更有益于其健康。

51 岁的 Hope Sickmeier 是密苏里州阿什兰市的一位四年级老师。一个周六的晚上，她用 Anthem 保险进行了一次虚拟急诊，她牙疼已经三天了，并且在不断恶化。一周前，她因为偏头痛进了趟急救室，花了她 200 美元。

这次她拿起了她的 iPad、下载了虚拟出诊的应用，浏览了能提供服务的医生名单，选中了其中“看起来可靠”的一位。

当医生出现在她的 iPad 屏幕上后，她说了自己的症状，并且将 iPad 贴近她的脸，好让他看见自己疼痛的那颗牙以及下颚的肿胀。

“我疼坏了，根本顾不得管这样奇怪与否，”Sickmeier 女士说道，“他一下就说到点子上，这是我所希望的。在给我开了抗生素的处方后，他又给一家通宵营业的药房打了电话，这家店大概就 20 分钟的距离。”

四月时，这一行业在华盛顿州取得了一次胜利。民主党 Jay Inslee 州长签署了一项法案，要求已经承保现场医疗服务的保险机构也必须为远程医疗服务提供保险。这使得华盛顿成为第 24 个为远程医疗服务提供保险赔偿的州。但新法案并不适用在医疗机构外提供的虚拟急诊服务。

Green 医生在 Carena 的办公桌。虚拟出诊提倡者认为，以此种方式进行基础医疗能够减少患者和医疗服务提供者的成本。

此外，CHI Franciscan Health 虚拟医疗服务科主任 Matt Leti 说 ，该法案还“打开了大量付费机构的大门”。他说，华盛顿州最大的医疗保险机构 Molina Healthcare 已开始为虚拟急诊提供保险，虽然法律并没有这么要求。

“我们正全力投入这一领域，”华盛顿 Molina Healthcare 的董事长 Peter Adler 说道，“我们觉得这是未来所在，如今它就在眼前。”

一些大型保险机构也开始为这买单了。美国最大的保险机构 United Healthcare 四月份宣布，到明年将为其 2600 万会员中的大多数人提供虚拟就诊保险，还提及了初级保健医生的短缺，单次虚拟就诊的成本在 50  美元以下。Anthem 在年底前将为其 11 个州多达 1600 万的会员提供虚拟急救保险， 并预计该数字在明年将达 2000 万。两家保险公司都依靠第三方远程医疗公司为该服务提供医护人员和技术平台，就跟当下大多数医疗机构做的那样。

即使虚拟出诊激增，但研究人员表示，还无法断言其是否真的能节约开销或提供更好的成效。

哈佛大学医学院从事医疗政策的 Ateev Mehrotra 教授曾研究过远程医疗，他表示，进行虚拟急救毫无疑问会比前往急救室更便宜一些。

“但我觉得比较可信的是，或者说很可能的情况是，进行虚拟就诊的很多人很可能原本就只会待在家里。”Mehrotra 教授还提到了一项研究，表明大多数人感觉不适时并不会去寻求治疗。“因此这很可能在总体上增加医疗成本。”

CHI Franciscan 的虚拟急诊项目与 Carena 签署了合同，这家位于西雅图的私人公司雇佣了 17 名医生和护士，在 11 个州提供虚拟医疗咨询。在 CHI Franciscan 的患者中，最常使用远程服务的是年龄在 25 岁到 55 岁之间的女性，而最常见的诊断包括膀胱感染、上呼吸道感染和红眼病。

Carena 公司负责顾客事务的副董事长 Beth Bacon 表示，他们会对大概 40% 的用户进行药物治疗。她说大多数求诊发生在周五或者下午 5 点到早上 8 点之间，这些时候医生没有开业。恰如其他虚拟急诊项目，CHI Franciscan 强调说，它的目的不是提供医疗急救，如果患者胸口疼痛、呼吸困难或存在其他有生命危险的症状，建议网站上的患者“拨打 911 或前往最近的急救室”。

虽然 Carena 现在为本项目提供全部医师，但一些 CHI Franciscan 的医生也正在进行培训，要成为“虚拟医师”。 Dan Diamond 医生是一家 CHI Franciscan 急诊中心的家庭护理师，最近正在接受虚拟出诊的培训，他喜欢这种放缓的节奏。

“没有人来敲我的门说，‘医生，我们需要你过来另一个房间’， ”他说，“我能够集中在一名患者身上，而没有急诊或急救室里那种忙乱。”

但他还补充说：“有些时候我们不能进行虚拟诊断，我们需要当面对患者进行检查。”

DeVisser 就是这样的例子。尽管对夏天时的虚拟求诊很满意，但由于抗生素没有完全解决她的鼻窦问题，她在几周后还是去看了她的基础护理医生。她的医生推荐了一位耳鼻喉专家。经过检查后发现她长了鼻息肉，需要进行切除。

“至少它减轻了问题，”在提到虚拟求诊时她说道，“并且这比跟一群其他患者坐在候诊室里舒服多了。”（翻译：林莹莹）